“相公，你明白的，明镜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。”司徒明镜看他一眼，又把目光转向似乎是无意识的躺在李泽玉怀抱里的赵楚楚脸上，看她的睫毛快速的上下移动。妹妹，你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--烂！

“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嫉妒楚楚先你怀上孩子，想施诡计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？”赵氏白她一眼，道。

“对耶，二娘您倒是提醒了我!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。”司徒明镜‘感激’的对赵氏一笑，“本来嘛，作为李家的嫡夫人，长子就该由我来生。”

“你……你敢！”赵氏被她的话吓白了脸。她本是想借机打压司徒明镜一番。但这个老女人忘了，她从来就是司徒明镜的手下败将。在古代闺阁里长到死的她，哪里斗得过拥有丰富理论经验的小狐狸似的司徒明镜？但她从来不明白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，还敢不怕死的来招惹她。

“你倒是说说看，我有什么不敢的？”司徒明镜一步步逼近她，冷笑道，“说起施诡计，还是从你们开始的吧？我不过是以牙还牙，以眼还眼，有什么不对？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赵氏被逼的说不出话来。

哼！老女人，跟她斗，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！

步步紧逼。

“你说，我该想个什么法子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呢？”歪歪头，做思考状。司徒明镜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状，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毒无比。

“去药铺开一付打胎药？给她的食物里加一些麝香？还是--”

手抚上楚楚表妹的小腹，轻柔摩挲几下，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。换掌握成拳，在她肚子上轻轻按压。

“就这样一拳头下去？”

“不要！”本该在昏迷中的楚楚表妹大叫一声，睁开双眼反身紧紧抱住李泽玉，“表哥救我，她要杀掉我们的孩子！”

“妹妹，你终于‘醒’了。”司徒明镜满意的笑了。环视屋里的众人一番，道，“怎么样，我不花一钱一药让妹妹平安无事的苏醒过来了吧？”

“表妹，你……”原来，你是装的。

“表哥，我……”楚楚表妹东张张西望望，不敢看李泽玉，却在不小心看到司徒明镜眼中深切的恨意后吓得直哆嗦，鸵鸟的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出来。

弯腰抱起疼得直打滚的斑斑，再看一眼断成两大截的白玉琴，几丝心疼，几丝恼怒在眼中划过。

站起身，冷漠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。司徒明镜对着李泽玉怀里瑟瑟发抖的娇小人儿冷冷说道：“转过脸来。”

“不要，表哥救我！表哥救我！她要打死我，她一定会杀了我的！”赵楚楚紧紧抱住唯一可以依靠的热源，绝望的大叫。她知道，这次司徒明镜是真的发怒了！

“夫人……”李泽玉脸上也是满满的无奈。

“相公，放手。”司徒明镜盯着他仍旧稚气却也有了几分成熟的脸，一字一句说道。

“夫人……”

“李泽玉，我说叫你放手！”司徒明镜放声大叫，平日冷静微笑的脸上盛满怒气。

李泽玉被叫得怔住了，乖乖放开手。楚楚表妹却还死死拉着他的衣袖。

左手抱着斑斑，司徒明镜伸出右手，随手抓住她的一束发丝，直接外后一拉--

“啊--”楚楚表妹一阵尖叫，听得人心里发颤。

但此时此刻，每个人都被司徒明镜眼中的熊熊怒火惊住了，不敢多说一句话，多做一个动作。生怕那火也燃到自己身上来。

捏紧楚楚表妹的下巴，上下打量她一番。司徒明镜冷笑道：“楚楚是吧？楚楚可怜？我只觉得你楚楚可恨！”

“啪！”一个响亮的巴掌打下去。楚楚表妹的头歪向左边，右脸马上肿的老高。

“从嫁进李家门开始我便对你处处忍让，为何你却一直要来招我惹我？”

“啪！”又一个巴掌，力度绝不比刚才小，楚楚表妹的头再往右边歪一歪，左脸和右脸对称了。

“你找人搅了我的新婚夜我不说什么，你砍了芸槿我没有责怪你。你喜欢李泽玉我便帮他那你为妾，你说身体不好我便叫相公多去陪你。我忍让的还不够多吗？可是为何，为何你还要来加害于我？还要毁了我最心爱的琴？”

手，又高高的举起。

却，没有落下。

“相公，放开。”司徒明镜看也不看抓住她手腕的人一眼，只是冷冷的说道。

“夫人，够了，表妹身子虚……”

“放心，这几巴掌，不会把她肚子里的李家的种打掉的。”司徒明镜怒极反笑，“一年了，我也忍够了。我才不稀罕什么贤妇的名声，我就是一个泼妇。你若不喜，就休了我呀，正好顺了这几个女人的意！”一年来堆积起来的愤怒瞬间爆发，教她发了狂。她叫得有些歇斯底里了。

“夫人！”李泽玉松开手，心疼她脸上痛苦不堪的表情，想把她揽入怀。

司徒明镜却一把推开他，冷笑道：“你最好还是不要碰我，否则你的楚楚表妹看到又要晕倒了。她这一晕不要紧，要是连带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，我们就罪孽深重了。”

“表哥，你快休了她，快休了她呀！她要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，还要置我于死地！她犯了七出之条，你应该休了她！”一张清秀的小脸肿的不像人形，楚楚表妹又倒进李泽玉怀里寻求保护。

“表妹，够了！”李泽玉甩开她攀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，大声道，“事情皆由你而起，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？”

“表哥，你……”楚楚表妹肿成猪头的脸把大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，成功的使自己的哭相更丑了。

“为什么表哥你不休了她？她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。有她在，我们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。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！”

“表妹，我已经娶了你，也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，我已经说到做到了。”无奈的叹口气。对表妹，他不像以前那么耐烦了。尤其是知晓她装晕之后。

“不够，不够！”楚楚表妹似乎忘了脸上的痛楚，大叫道，“我要你眼里只有我，不许有她！”

“表妹，你太得寸进尺，强人所难了。”

“我不管，我不管！反正，我叫你休了她，休了她！你若不休了她，我便去寻短见，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，一尸两命，叫你们后悔莫及！”杀手锏。对于人丁单薄的李家来说，这孩子就是一个宝，他们是不会坐视失去这个孩子不管的。

“楚楚，你别激动！”李融君和王氏都赶过来，连下人都来不及使唤，一边一个拉住楚楚表妹的胳膊，不许她做什么对孩子有害的事。

“玉儿，你好歹说句话，哪怕是哄哄楚楚也好。”

“我不要他哄我，我要表哥休了这个女人！在这个家里，有她没我，有我没她！”楚楚表妹挣扎着，叫着，作势要撞柱子去。

“这个……”叫他怎么说？怎么做？

“公公婆婆，你们暂且放手，明镜相信，妹妹是舍不得撞的。”面对这一出闹剧，司徒明镜反倒平静下来。人都是怕死的，这个女人也不会是例外。

李融君和王氏死不松手。楚楚肚子里的是他们李家的长孙，长孙啊！什么意外都不能有的。

见他们不听她的，司徒明镜摇头，“也罢。相公，看你的了。你说怎么办吧？休了我，还是不要你的楚楚表妹和你未出世的孩儿？”

看看那边，表妹还在寻死觅活，大叫“有她没我，有我没她”；而司徒明镜，则低头柔声哄着怀里的小狗，仿佛一个局外人，似乎这场闹剧和她无关。

思考再三，李泽玉走到司徒明镜面前，站了半晌。

斑斑在她怀里拱啊拱啊，小淘气的模样逗乐了她，司徒明镜的心情好了不少。“相公可是做出决断了？”

“……是”

“如何？我走，还是她死？带着李家的长孙。”吐出强调长孙二字。

“……”

“夫人，你……比表妹坚强……所以……请你暂且忍耐……”

“忍耐？你叫我如何忍耐？我忍耐的还不够久吗？”虽早已料到结局，但听到话从他嘴里说出来，司徒明镜还是忍不住伤心。

她坚强？她哪里坚强了？她也是女人，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。即使是外表再坚强，那也是为环境所逼！

“也罢，我知道你的选择了。”

疲累的挥挥手，吩咐下去：“星儿月儿，准备纸笔。”

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。

走到赵氏跟前。赵氏戒备的看她一眼，胆怯的后退。

司徒明镜微笑：“婆婆，您放心，我不打你。”随即眼睛一横，“我踢你！”